1 亞里士多德最早的倫理學著作《尼各馬可倫理學》(Nichomachean Ethics)中,他使用實踐(praxis)來指「行動」,與思想(theoria, 思考)和創作(poiesis, 製造)並列。他對「實踐智慧」(phronesis, 實際智慧)的概念,非常接近當前藝術研究領域中對實踐的理解:即對價值進行重新思考,並導向倫理行動。
2 這一觀點在韓炳哲的著作《儀式的消逝:當下的拓撲學》(The Disappearance of Rituals. A Topology of the Present,倫敦,2020年)中進一步闡述。根據韓炳哲的說法,「當下」的特點是缺乏社群的交流,這使得集體價值被拋棄,個體暴露於新自由主義心理政治的剝削和宰制之下。目前的社群已經萎縮並商品化,缺乏將人們緊密聯繫起來的象徵性力量。
3 卡爾.馬克思(Karl Marx)和弗里德里希.恩格斯(Friedrich Engels)於1845年在曼徹斯特的契塔姆圖書館共同撰寫了《共產黨宣言》(Manifest der Kommunistischen Partei)。今天,這份宣言再一次顯得具有現實意義,尤其是在反思新(資本主義)形式的生態和社會鬥爭時。
4 Brian Massumi, 99 Theses on the Revaluation of Value. A Postcapitalist Manifesto, Minneapolis/London, 2018, p.19.
5 這一過程在《重新想像未來》(Re-imagining Futures)計畫中得到了進一步探討(《OnCurating》,蘇黎世,2019年)。https://oncurating-space.org/re-imagining-futures/
6 安東尼奧.奈格里(Antonio Negri)和邁克爾.哈特(Michael Hardt)在《帝國》(Empire, 2000)中提到,抵抗資本主義和市場的社會運動的興起是一種「重估」(transvalued)的形式。該文本以尼采為基礎,強調個體創造社會結構的能力。
7 安娜.田(Anna Lowenhaupt Tsing)的《末日松茸:資本主義廢墟世界中的生活可能》(The Mushroom at the End of the World, On the Possibility of Life in Capitalist Ruins, Princeton, 2015)為這樣的想像提供了動力。在這本書中,安娜強調了「注意的藝術」(arts of noticing,第17-25頁),這使我們能夠超越對資本主義的單一批判,以各種多樣和偶然的思維來應對資本主義。「要理解資本主義(而不僅僅是其替代選擇),不能停留在資本家的邏輯中;我們需要一種民族誌的視角去觀察經濟的多樣性,注意有哪些可能的方法會累積資本。」(第66頁)
8 此次三年展將展示《未定景觀》的新版本 htts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y42rWY-Ozfw。此外,還將組織一個工作坊,正如影片中所提,該工作坊從增長(量的擴張)和發展(質的提升)的區別出發。參與者將被邀請在停止增長的階段,儘可能地進行發展和再生。在三年展期間,該作品計畫的數位環境也將進一步發展 https://www.undefinieerpanorama.net。
9 羅蘭.巴特在《如何共同生活》(How to live together)中引入了個體節奏實踐的觀點(紐約,2012年)。
10 唐.吉安在《研討會》(To Seminar, 烏特勒支,2017) 和《告別研究》( Farewell to Research, 第9屆布加勒斯特雙年展,2020-2022)的框架下組織了類似的表演。https://tiongang.net
11 三年展將展出《物的探查》(https://vriza.org/en/portfolio-items/object-reconnaisance/)。與此同時,藝術家將進行一場講座表演,探討另類價值的系統,例如重新審視禮物的經濟(參見馬塞爾·莫斯《禮物:原始社會的交換形式與功能》(The Gift: Forms and Functions of Exchange in Archaic Societies, Marcel Mauss, 1925) https://www.stefanostsivopoulos.com。
12 史蒂芬妮.米薩的先前研究專案也聚焦於口述性的觀點。口述性打破了固定文化的概念,並提出文化—語言—是處於永恆的流動之中。在三年展的開幕式上,她還會進行一場名為《菲律賓人》(Fillipinos)的表演,與其裝置作品《肉舌祭壇》進行對話。https://www.stephaniemisa.com/202223/filipinos/
13 艾莉雅·阿祖萊(Ariella Aisha Azoulay)以「潛在歷史」的實踐,提出我們仍然可以拒絕摧毀社區、生命和世界的帝國暴力。她認為,構成我們世界的各種機構,從檔案館和博物館到主權和人權的理念,再到歷史本身,都依賴於試圖整理時間、空間和政治的帝國思維模式。阿祖萊呼籲我們不要尋找新的未來,而是回溯歷史、且不再將帝國主義的知識基礎視為理所當然。通過將那些被定義為「過去」的事物呈現在當下,並將修復破碎世界作為政治的核心,於此,我們仍可以繼續抵制帝國暴力。參見《潛在歷史:解除對帝國主義的學習》(Potential History. Unlearning Imperialism,倫敦/紐約,2019年)。
14 在《人類世中的馬克思:走向「去增長共產主義」的理念》(Marx in the Anthropocene: Towards the Idea of Degrowth Communism, 2023)中,齋藤幸平回到馬克思的原始著作,這些著作是在曼徹斯特的契塔姆圖書館中寫成,並收錄於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(Marx-Engels-Gesamtausgabe, MEGA)中。在這本書中,齋藤強調了馬克思思想中的生態方面,這些內容後來被恩格斯刪除,因為恩格斯更強調階級鬥爭。馬克思在這裡專注於「資本主義之後的生活」的條件,他基於「代謝裂縫」(metabolic rift)的概念指出資本主義生產的破壞性所在地。通過重新審視原始著作—在其中人與自然的關係是從平衡的角度思考的,而不是從生產方式出發—齋藤打算更新馬克思關於去增長共產主義的思想:在後稀缺時代實現非消費主義的生活,面對全球生態危機以實現公正社會。因而,我們也為ATM6提議在契塔姆圖書館組織一個「生態社會主義」讀書會。https://monthlyreview.org/product/karl_marxs_ecosocialism/